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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梦得·贺新郎·睡起流莺语·鉴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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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新郎

作者:叶梦得

睡起流莺语,

掩苍苔、房栊①向晚,乱红无数。

吹尽残花无人见,惟有垂杨自舞。

渐暖霭、初回轻暑,

宝扇重寻明月影,暗尘侵、上有乘鸾女②。

惊旧恨,遽如许。

南梦断横渚。

黏天、葡萄涨绿③,半空烟雨。

无限楼前沧波意,谁采蘋花寄取?

但怅望、兰舟容与④,万里云帆何时到?

送孤鸿、目断千山阻。

谁为我,唱金缕⑤。 

【注释】

①房栊:窗户。栊,窗上棂木。

②乘鸾女:指扇上所绘的仕女图画。据唐传奇《龙城录》载,唐明皇游月宫,“见素娥千余人,皆皓衣乘白鸾”。

③葡萄涨绿:绿水新涨,如葡萄初酿之色。唐代李白《襄歌》:“遥看汉水鸭头绿,恰似葡萄初酦醅。”

④容与:徘徊。

⑤金缕:乐曲名。唐代杜秋《金缕衣》:“劝君莫惜金缕衣,劝君惜取少年时。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 

【翻译】

睡醒起身来,听得黄莺儿婉转低鸣,地上铺满落花,掩映着青苔,窗棂外已是天色向晚。风将枝头残花吹落尽,无人看见,只有垂杨兀自在风里飘舞。渐暖的云霭,带回初夏的气息,找出那如明月的宝扇,虽为暗尘所侵,扇面上乘鸾仙女的图像还依稀可见。此情此景,忽然惊起我多少旧恨新怨。

梦至南,却被横的沙洲阻隔。只见长黏连着天宇,涨涌的涛像葡萄般碧绿,从半空洒下如烟细雨。此际倚楼遥望浩渺沧波,无限相思意,不知有谁能采一朵白 相寄?只能怅然空望,那木兰舟在天际徘徊,漂泊万里的云帆啊,何时才能归来?极目远送那归雁隐入群山,当此际,不知谁能为我唱一曲《金缕衣》。

【解读】

此词相传是叶梦得为真州歌仪真所作。由扇面美人触发怀人之思,以恢宏景抒写山河阻隔的怅恨。结句借《金缕衣》曲词暗叹往昔不再,年华虚度。叶梦得出身书香门第,母舅是“苏门四学士”之一的晁补之,所游者是张耒、贺铸等文化名流。少年时即驰誉词坛,其在坊间盛名,堪比柳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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