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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书房 · 春秋左传正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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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十三 襄十六年,尽十八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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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经】十有六年,春,王正月,葬晋悼公。(逾月而葬,速也。)

[疏]注“逾月而葬速”。

○正义曰:四年七月,夫人姒氏薨,八月葬我小君定姒,才别月耳,杜云“逾月而葬,速也”。今晋悼往年十一月卒,此年正月葬,积三月也,杜亦云:“逾月而葬”者,逾,越也,所越有多有少,俱是逾越之义,故杜弘通两解之。

三月,公会晋侯、宋公、卫侯、郑伯、曹伯、莒子、邾子、薛伯、杞伯、小邾子于溴梁。不书高厚,逃归故也。溴水出河内轵县,东南至温入河。○溴。古阒反,徐公壁反。轵,之氏反,韦昭音枳。

[疏]注“不书”至“故也”。

○正义曰:传於会溴梁之下,晋侯与诸侯宴,乃言“高厚逃归”,则高厚会讫乃逃也。於会不书齐者,以高厚逃归,晋人怒之,诸侯即有伐齐之志,不与高厚得为来会。公归告庙,历告所会,不告高厚,故不书也。

戊寅,大夫盟。诸大夫本欲盟高厚,高厚逃归,故遂自共盟。鸡泽会重序诸侯,今此间无异事,即上诸侯大夫可知。○重,直用反。

[疏]注“诸大”至“可知”。

○正义曰:《公羊》以为溴梁之盟,君若赘旒然。《穀梁》云:“不曰诸侯之大夫,大夫不臣也。”皆以为此时诸侯微弱,权在大夫。诸侯皆在,而大夫自盟。政教约信,在於大夫,其事不由君也。不曰诸侯之大夫者,刺大夫不臣也。贾、服取以为说,言恶大夫专,而君失权也。案传荀偃怒,“使诸侯大夫盟高厚”。以君臣不敌,故使大夫盟之。君使之盟,非自专也。以齐人既有二心,高厚歌诗不类,知小国必有从齐者也。诸侯大夫本意欲盟高厚,高厚虽已逃归,仍恐馀国有二,故大夫遂自共盟,使同会之国,皆一其志也。鸡泽之会,又隔袁侨如会,故重言诸侯之大夫。今此间无异事,直言大夫,即是上会诸侯之大夫。不言诸侯,以可知故也。

晋人执莒子、邾子以归。邾、莒二国数侵鲁,又无道於其民,故称“人”以执。不以归京师,非礼也。○数,所角反。

[疏]注“邾莒”至“礼也”。

○正义曰:十二年,莒人伐我东鄙,十四年,莒人侵我东鄙;十五年,邾人伐我南鄙;是邾、莒二国,数侵伐鲁也。凡例云:“君不道於其民,则称‘人’以执。”知此二国君,又皆无道於民,故称“人”以执之也。诸侯不得相治,故成十五年晋侯执曹伯,僖二十八年晋人执卫侯,皆书归于京师。此言“以归”,乃是自归晋国,故非礼也。

齐侯伐我北鄙。无传。齐贰晋故。

夏,公至自会。无传。

五月,甲子,地震。无传。

叔老会郑伯、晋荀偃、卫甯殖、宋人伐许。荀偃主兵,当序郑上。方示叔老可以会郑伯,故荀偃在下。

[疏]注“荀偃”至“在下”。

○正义曰:《春秋》之例,征伐则主兵者为先。虽大夫为将,诸侯从之,亦以主兵为先。僖二十七年,楚人、陈侯、蔡侯、郑伯、许男围宋,是其事也。但礼,卿不会公侯,会伯子男可也。方示叔老可以会郑伯,故退荀偃於下,所以特见此义,故发传云“为夷故也”。宋大於卫,称人而在卫下,宋使大夫为将故也。

秋,齐侯伐我北鄙,围郕。○郕音成。

大雩。无传。书过。

冬,叔孙豹如晋。

【传】十六年,春,葬晋悼公。平公即位。(平公,悼公子彪。○彪,彼虬反。)羊舌肸为傅,(肸,叔向也,代士渥浊。○肸,许乙反。向,许丈反。)

[疏]“传羊舌肸为傅”。

○正义曰:成十八年传,士渥浊为大傅。此代士渥浊,亦当为大傅也。○宣十六年,士会将中军,且为大傅,注云:“大傅,孤卿。”彼以中军之将兼之,故知是孤卿也。士渥浊以大夫居之,今此复代渥浊,亦是大夫也。昭五年传,楚子称叔向为上大夫,明此以上大夫为傅也。诸侯之有孤卿,犹天子之有三公,无人则阙,故随其本官高下而兼摄之也。而卫冀隆不达此意,以士渥浊,叔向等皆为卿,故为大傅。若是,大夫何得居孤卿之任?妄以难杜,於义非也。

张君臣为中军司马,张老子,代其父。祁奚、韩襄、栾盈、士鞅为公族大夫,祁奚去中军尉,为公族大夫,去剧职,就间官。韩襄,无忌子也。○间音闲。虞丘书为乘马御。代程郑。○乘,绳证反。改服、脩官,烝于曲沃。既葬,改丧服。脩官,选贤能。曲沃,晋祖庙。烝,冬祭也。诸侯五月而葬,既葬,卒哭作主,然后烝、尝於庙。今晋逾月葬,作主而烝祭。传言晋将有溴梁之会,故速葬。○烝,之承反。警守而下,会于溴梁,顺河东行,故曰下。○警,居领反。守,手又反。命归侵田。诸侯相侵取之田。以我故,执邾宣公、莒犁比公,犁比,莒子号也。十二年、十四年,莒人侵鲁。前年,邾人伐鲁。晋将为鲁讨之,悼公卒,不克会,故平公终其事。○犁,徐力私反,一音力兮反。比音毗,注同。为,于伪反,下文“为夷”同。且曰“通齐楚之使”。邾、莒在齐、楚往来道中,故并以此责之。经书“执”在大夫盟下,既盟而后告。○使,所吏反。

晋侯与诸侯宴于温,使诸大夫舞,曰:“歌诗必类。”歌古诗,当使各从义类。齐高厚之诗不类。齐有二心故。

[疏]注“齐有二心故”。

○正义曰:歌古诗,各从其恩好之义类。高厚所歌之诗,独不取恩好之义类,故云“齐有二心”。刘炫云:“歌诗不类,知有二心者,不服晋,故违其令;违其令,是有二心也。”

荀偃怒,且曰:“诸侯有异志矣。”使诸大夫盟高厚,高厚逃归。齐为大国,高厚若此,知小国必当有从者。

[疏]注“齐为”至“从者”。

○正义曰:荀偃不言齐有异志,而云诸侯有异志,故解之以“高厚若此,故知小国必当有从者”。总疑诸侯有异志,不独疑齐,故高厚虽逃,犹自诸国共盟也。

於是叔孙豹、晋荀偃、宋向戌、卫甯殖、郑公孙虿、小邾之大夫盟,曰:“同讨不庭。”自曹以下,大夫不书,故传举小邾以包之。○向,舒亮反。戌音恤。虿。敕迈反。

许男请迁于晋,许欲叛楚。诸侯遂迁许。许大夫不可。晋人归诸侯。唯以其师讨许之不肯迁。郑子蟜闻将伐许,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。郑与许有宿怨,故其君亲行。○蟜,居表反。相,息亮反。穆叔从公。从公归。○从,才用反,又如字,注同。齐子帅师会晋荀偃。书曰“会郑伯”,为夷故也。夷,平也。《春秋》於鲁事,所记不与外事同者,客主之言,所以为文,固当异也。鲁卿每会公侯,《春秋》无讥,故於此示例。不先书主兵之荀偃,而书后至之郑伯,时皆诸侯大夫,义取皆平,故得会郑伯。

[疏]注“夷平”至“郑伯”。

○正义曰:《春秋》於鲁事,所记不与外事同者,於外则依实而言,於鲁则言不以实。不实者,鲁国大小,是宋、卫之匹。其常会序列,当在宋下卫上。及其书策,皆云公会某侯。虽会霸主,亦鲁在其上。大夫出会,鲁亦在先。如此者,客主之言,所以为文,其言固当有异耳。以主客之故,先鲁而后他国,鲁非实在先也。传称在礼卿不会公侯,而鲁卿每会公侯,《春秋》无讥。文元年,公孙敖会晋侯于戚是也。杜云体例已举,据用鲁史成文,是《春秋》无讥。既常不讥,无以示可否之义,故於此变文以示例。特言“书曰”,是仲尼新意。旧史当书荀偃在前,今仲尼改之,不先书主兵之荀偃,而书后至之郑伯,以当时共伐许者,皆是诸侯之大夫,义取与郑伯尊卑皆平,得会郑伯故也。言后至之郑伯者,三月会于溴梁,夏,公至自会,则郑伯亦已归矣。五月之下,始书伐许,郑伯闻将伐许,乃从诸侯之师,是诸侯谋伐已定,郑伯始来从之,故杜言后至也。

夏,六月,次于棫林。庚寅,伐许,次于函氏。棫林、函氏,皆许地。○棫,为逼反,徐于日反。函音咸。

晋荀偃、栾黡帅师伐楚,以报宋扬梁之役。晋师独进。扬梁役在十二年。○黡,其斩反。楚公子格帅师,及晋师战于湛阪。襄城昆阳县北有湛水,东入汝。○格,古核反。湛,而林反,徐又丈林反,一音直斩反。阪音反,徐或扶板反。楚师败绩。晋师遂侵方城之外,不书,不告。复伐许而还。许未迁故。○复,扶又反。

秋,齐侯围郕。郕,鲁孟氏邑。贰晋,故伐鲁。孟孺子速徼之。孟献子之子庄子速也。徼,要也。○孺,本作,如住反。速,本亦作<辶敕>,音同。徼,古尧反。要,一遥反。齐侯曰:“是好勇,去之以为之名。”速遂塞海陉而还。海陉,鲁隘道。○好,呼报反。陉音刑,徐古定反。隘,於懈反。

冬,穆叔如晋聘,且言齐故。言齐再伐鲁。晋人曰:“以寡君之未禘祀,禘祀,三年丧毕之吉祭。○禘,大计反。

[疏]注“禘祀”至“吉祭”。

○正义曰:僖三十三年传云:“凡君薨,卒哭而祔,祔而作主,特祀於主,烝、尝、禘於庙。”如彼传文,则既祔之后,可以为烝、尝也。闵二年五月,“吉禘于庄公”,以其时未可吉,书“吉”以讥之。此年正月,晋已烝于曲沃,仍云“未得禘祀”,知其禘祀,是三年丧毕之吉祭也。

与民之未息。新伐许及楚。不然,不敢忘。”穆叔曰:“以齐人之朝夕释憾於敝邑之地,是以大请。敝邑之急,朝不及夕,引领西望曰‘庶几乎’!庶几晋来救。○朝夕,如字,下同。憾,本亦作感,户暗反。比执事之间,恐无及也。”见中行献子,赋《圻父》。《圻父》,《诗·小雅》。周司马掌封畿之兵甲,故谓之圻父。诗人责圻父为王爪牙,不脩其职,使百姓受困苦之忧,而无所止居。○比,必利反。间音闲。行,户郎反。圻,其依反。父音甫,注同。

[疏]“圻父”。

○正义曰:此《诗·小雅》篇,刺宣王也。云:“圻父,予王之爪牙。胡转予于恤,靡所止居?”注云:“宣王之末,司马职废。此勇力之士,责司马云,我乃王之爪牙之士,当为王闲守之卫。女何移我於忧,使我无所止居乎?谓见使从军,与姜戎战于千亩而败之时也。

献子曰:“偃知罪矣。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,而使鲁及此!”及此忧。见范宣子,赋《鸿雁》之卒章。《鸿雁》,《诗·小雅》卒章曰:“鸿雁于飞,哀鸣嗸々。唯此哲人,谓我劬劳。”言鲁忧困,嗸々然若鸿雁之失所。大曰鸿,小曰雁。○嗸,五刀反。劬,求于反。宣子曰:“匄在此,敢使鲁无鸠乎?”鸠,集也。○匄,古害反。鸠,居牛反。

[疏]注“鸠,集也”。

○正义曰:《释诂》云:“鸠,聚也。”聚亦集之义。国有兵寇,则民人不得集聚也。

【经】十有七年,春,王二月,庚午,邾子牼卒。(无传。宣公也,四同盟。○牼,苦耕反,又户耕反。)

[疏]十七年注“宣公也,四同盟”。

○正义曰:经不书葬,故详言其谥。牼以成十八年即位,其年盟于虚朾,襄三年于鸡泽,五年于戚,九年于戏,十一年于亳城北,十六年于溴梁,皆鲁、邾俱在,凡六同盟。沈氏云:“去虚朾之盟,又不数溴梁,故为四。”刘炫以为杜氏误,非也。

宋人伐陈。

夏,卫石买帅师伐曹。买,石稷子。

秋,齐侯伐我北鄙,围桃。

高厚帅师伐我北鄙,围防。弁县东南有桃虚。○虚,起居反。

九月,大雩。无传。书过。

宋华臣出奔陈。暴乱宗室,惧而出奔。实以冬出,书秋者,以始作乱时来告。○华,户化反。

[疏]注“暴乱”至“来告”。

○正义曰:传说此事文在冬,不知其实以冬出。经书在秋,故知追以秋告。实冬出而告以秋,明以华臣始作乱时来告也。但传因华臣之出,本其惧罪之由,故於冬之下,追言华阅卒耳。其实华阅之卒,或在九月之前。华臣弱其室,杀其宰,不在九月内耳。

冬,邾人伐我南鄙。

【传】十七年,春,宋庄朝伐陈,获司徒卬,卑宋也。(司徒卬,陈大夫。卑宋,不设备。○朝,如字。凡人名字,皆放此#卐五郎反,注同。)

卫孙蒯田于曹隧,越竟而猎。孙蒯,林父之子。○蒯,苦怪反。隧音遂。竟音境。饮马于重丘,重丘,曹邑。○饮,於鸩反。重,直龙反。毁其瓶。重丘人闭门而訽之,訽,骂也。○瓶,步经反。訽,呼豆反。骂,马嫁反。曰:“亲逐而君,尔父为厉。厉,恶鬼。林父逐君在十四年。

[疏]传“亲逐”至“为厉”。

○正义曰:蒯与其父共逐其君,则是身亲为恶,故言“亲逐而君”。“尔父为厉”者,父为恶首,故以恶鬼骂之。

是之不忧,而何以田为?”夏,卫石买、孙蒯伐曹,取重丘。孙蒯不书,非卿。

[疏]注“孙蒯不书非卿”。

○正义曰:经书他国征伐,例书元帅而已。此经已书石买,纵蒯是卿亦不书。杜为此注者,苏氏云“孙氏世为上卿”,蒯若是上卿,应书蒯,不书石买,故云“非卿”也。或可事由孙蒯,故决之。

曹人愬于晋。为明年晋人执石买传。○愬,悉路反。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,前年围成,辟孟孺子。秋,齐侯伐我北鄙,围桃。高厚围臧纥于防。防,臧纥邑。○纥,恨发反。师自阳关逆臧孙,至于旅松。阳关,在泰山钜平县东。旅松,近防地也。鲁师畏齐,不敢至防。○近,附近之近,下“居近”同。郰叔纥、臧畴、臧贾帅甲三百,宵犯齐师,送之而复。郰叔纥,叔梁纥。臧畴、臧贾,臧纥之昆弟也。三子与臧纥共在防,故夜送臧纥於旅松,而复还守防。○郰,侧留反。复还,扶又反。齐师去之。失臧纥故。齐人获臧坚。坚,臧纥之族。齐侯使夙沙卫唁之,且曰:“无死。”使无自杀。○唁音彦。坚稽首曰:“拜命之辱,抑君赐不终,姑又使其刑臣礼於士。”以杙抉其伤而死。言使贱人来唁已,是惠赐不终也。夙沙卫,奄人,故谓之刑臣。○杙,羊职反。抉,乌穴反,徐又古穴反。伤,如字,一本作疡,音羊。

[疏]“君赐不终”。正义曰:来唁,是君之恩赐。使贱者唁,是为惠不终也。服虔云:“言君义己,故来唁之,是惠赐也。谓已无死,不以义望己,是不终也。”

冬,邾人伐我南鄙,为齐故也。齐未得志於鲁,故邾助之。○为,于伪反。

宋华阅卒。华臣弱皋比之室,臣,阅之弟。皋比,阅之子。弱,侵易之。○比音毗。易,以豉反。使贼杀其宰华吴,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。卢门,宋城门。合,向戌邑。后,屋后。○铍,普皮反。左师惧,曰:“老夫无罪。”贼曰:“皋比私有讨於吴。”遂幽其妻,幽吴妻也。曰:“畀余而大壁。”畀,与也。○畀,必利反,注同。宋公闻之,曰:“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,大乱宋国之政,必逐之。”左师曰:“臣也,亦卿也。大臣不顺,国之耻也。不如盖之。”乃舍之。左师为己短策,苟过华臣之门,必聘。恶之。○聘,敕领反。恶,乌路反,年末注同。

[疏]“不如盖之”。

○正义曰:服虔云:“盖,覆盖之。言左师无鹰鹯之志,而盖不义之人,故尢之。”此未必然。正是左师讳国恶,耻闻於外,故盖之耳,非是畏华臣也。○“为己短策”。

○正义曰:服虔云:“策,马捶也。自为短策,过华臣之门,助御者击马而驰,恶之甚也。必为短策者,私助御者,不欲使人知也。”

十一月,甲午,国人逐瘈狗。瘈狗入於华臣氏,国人从之。华臣惧,遂奔陈。华臣心不自安,见逐狗而惊走。○瘈,徐居世反,一音制,《字林》作“狾”,九世反,云狂犬也。

宋皇国父为大宰,为平公筑台,妨於农功。周十一月,今九月,收敛时。○大音泰,后放此。为平,于伪反。妨音芳。收,如字,又手又反。子罕请俟农功之毕,公弗许。筑者讴曰:“泽门之晳,实兴我役。泽门,宋东城南门也。皇国父白晳而居近泽门。○讴,乌侯反。泽门,本或作“皋门”者,误也。晳,星历反,徐思益反。邑中之黔,实慰我心。”子罕黑色而居邑中。○黔,徐音琴,一音其廉反。子罕闻之,亲执扑,扑,杖。○扑,普卜反。以行筑者,而抶其不勉者,曰:“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。阖,谓门户闭塞。○行,下孟反。抶音耻乙反。侪,仕皆反。阖,户腊反。庐,力居反。

[疏]注“阖谓门户闭塞”。

○正义曰:《月令》:“仲春脩阖扇。”郑玄云:“用木曰阖,用竹苇曰扇。”是阖为门扇,所以闭塞庐舍之门户也。

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,何以为役?”役,事也。讴者乃止。或问其故。子罕曰:“宋国区区,而有诅有祝,祸之本也。”传善子罕分谤。○区,丘于反。诅,庄虑反。祝,之又反。

齐晏桓子卒,晏婴父也。晏婴粗縗斩,斩,不缉之也。縗在胸前。粗,三升布。○粗,本又作“<分鹿}”。縗,本又作“衰”,七雷反,注同。缉,七入反。

[疏]注“斩不”至“升布”。

○正义曰:《丧服》:“斩衰裳。”传曰:“斩者何?不缉也。”马融云:“不缉,不緶也。谓斩布用之,不緶其端也。”衰用布为之,广四寸,长六寸,当心,故云“在胸前”也。《丧服传》曰:“衰三升。”郑玄云:“布八十缕为升。”然则传以三升之布,布之最粗,故谓之粗也。以粗布为衰而斩之,故以“粗縗斩”为文之次。

苴绖、带、杖,菅屦,苴,麻之有子者,取其粗也。杖,竹杖。菅屦,草屦。○苴,七徐反。绖,直结反。以苴麻为绖及带。杖,《礼记》云:“苴杖,竹也。”菅,古颜反。屦,九具反。

[疏]“苴绖带杖菅屦”。

○正义曰:《丧服》云:“苴绖杖绞带。”此传带不言绞,亦当为绞带也。若要带,则谓之绖。故《丧服》注云:“麻在首在要皆曰绖。”《丧服传》曰:“苴绖者,麻之有蕡者也。苴杖,杖也。绞带者,绳带也。”马融云:“蕡者枲实。枲麻之有子者,其色粗恶,故用之。苴者,麻之色。”郑玄《士丧礼》注云:“苴麻者,其貌苴。服重者,尚粗恶。”《丧服》及此传绖、带、杖三者,皆在苴下,言其色皆苴也。绖带用麻,杖用竹。麻竹虽异,而其苴则同,故三者共蒙苴也。郑玄云:“麻在首在要皆曰绖。”此言绖者,谓首绖也。凡丧服冠缨带屦,皆象吉时常服,但变之使粗恶耳。其衰与绖,是新造以明义,故特为立其名。衰之言摧也,绖之言实也。明孝子之心实摧痛,故制此服、立此名也。衰当心,绖在首,独立名於心首者,心是发哀之主,首是四体所先,故制服以表之。要绖之下,又有绞带。绖杀首绖五分之一,绞带杀要绖亦然。虽大小有三等,而同用苴麻。《丧服》,杖在带上。此传杖在带下者,《丧服》具明其服,故杖在上。然后言绞带、冠绳缨。此传略言其礼,欲明带与绖俱用麻,故杖在带下。《丧服传》云:“菅屦者,菅菲也。”菲者,屦之别名,故杜注云“草屦也”。

食鬻,居倚庐,寝苫,枕草。此礼与《士丧礼》略同,其异唯枕草耳。然枕凷亦非《丧服》正文。○鬻,之六反,一音羊六反,谓朝一溢米,暮一溢米。倚庐,於绮反。庐倚东墙而为之,故曰“倚庐”。苫,伤廉反,编草也。枕,之鸩反,注同。王俭云:“夏枕凷,冬枕草。”凷音苦对反,一音苦怪反。

[疏]注“此礼与士丧礼”至“正文”。

○正义曰:《丧服传》文及《士丧礼记》皆云:“居倚庐,寝苫,枕凷。歠粥,朝一溢米,夕一溢米。”是此礼与《士丧礼》略同。其异者,唯彼言“枕凷”,此言“枕草”耳。然枕凷者,乃是《礼记》及《丧服传》耳,亦非《丧服》正文。杜意言古礼未必无枕草之法也。居倚庐、寝苫者,郑玄云:“倚木为庐,在中门外东方,北户。苫,编瑽也。”此初丧为然,其既虞之后,则每事有变,具於礼文。郑玄云:“二十两曰溢,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。”知者,古者一斛百二十斤,一斗十二斤,十二斤百九十二两。一升十九两二分少八分,未充二十两。更取一升分作百九十二分,二十四分取一得八分,添前十九两二分,是为二十两也。

其老曰:“非大夫之礼也。”时之所行,士及大夫縗服各有不同。晏子为大夫而行士礼,其家臣不解,故讥之。○解音蟹。

[疏]注“时之”至“讥之”。

○正义曰:《杂记》云:“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丧服,如士服。士为其父母兄弟之为大夫者之丧服,如士服。”如彼记文,则大夫与士丧服不同。《记》是后人所记,记当时之事。今此晏子之老,亦讥晏子所为非大夫之礼。是时之所行,士及大夫丧服,各有不同也。晏子实为大夫而行当时之士礼。晏子反时以从正,其家老不解,谓晏子为失,故据时所行而讥之也。晏子其父始卒,则晏子未为大夫。言晏子为大夫者,《礼》:丧服,大夫之子,行从大夫之法。

曰:“唯卿为大夫。”晏子恶直己以斥时失礼,故孙辞略答家老。

[疏]注“晏子”至“家老”。

○正义曰:《檀弓》云:“鲁穆公之母卒,使人问於曾申。曾申对曰:“哭泣之哀,齐斩之情,饘粥之食,自天子达。”然则天子以下,其服父母,尊卑皆同,无大夫士之异。晏子所行,是正礼也。言唯卿得服大夫服,我是大夫,得服士服。又言己位卑,不得从大夫之法者,是恶其直己以斥时之失礼,故孙辞略答家老也。《家语》曾子问此事,孔子云:“晏平仲可谓能辟害也。不以己是而駮人之非。孙辞以辟咎,义也。”夫《家语》虽未必是孔子之言,要其辞合理,故王肃与杜,皆为此说。郑玄注《杂记》,引此传言晏子云:“‘唯卿为大夫’,此平仲之谦也。”言丧服服布,粗衰斩衰三升,义服,斩衰三升半为母服。齐衰四升,正服。齐衰五升,义服。齐衰六升,降服。大功七升,正服。大功八升,义服。大功九升,降服。小功十升,正服。小功十一升,义服。小功十二升,緦麻十五升去其半。郑注《杂记》云:“士为父斩衰,缕如三升半,而三升不缉。”言缕之精粗,如三升半成布,而缕三升。故云:“粗衰在齐、斩之间”。郑又云:“士为母,衰五升,缕而四升。为兄弟,衰六升,缕而五升。”郑玄以《杂记》之文,士为父母兄弟之服,不得与大夫同,皆缕细降一等。其缕数与大夫同。但《杂记》之文,记当时之制。以当时大夫与士有异,故为此解,非杜义也。

【经】十有八年,春,白狄来。(不言朝,不能行朝礼。)

夏,晋人执卫行人石买。石买,即是伐曹者,宜即惩治本罪。而晋因其为行人之使执之,故书“行人”以罪晋。○使,所吏反。

秋,齐师伐我北鄙。不书齐侯,齐侯不入竟。○竟音境。

冬,十月,公会晋侯、宋公、卫侯、郑伯、曹伯、莒子、邾子、滕子、薛伯、杞伯、小邾子同围齐。齐数行不义,诸侯同心俱围之。○数,所角反。曹伯负刍卒于师。无传。礼当与许男同。三同盟。○刍,初俱反。

[疏]“十八年注礼当”至“同盟”。

○正义曰:僖四年,许男新臣卒,传曰:“葬之以侯礼”也。凡诸侯薨于朝会,加一等。诸侯命有三等,男加一等,葬之以侯礼。此曹是伯爵,与许男同,当葬以公礼也。彼许男之卒,不书于师。此言“卒于师”者,《释例》曰:“若卒于朝会,或书师,或书地者,史之成文,非义例所存也。”负刍以成十四年即位,十五年盟于戚,十七年于阿陵,襄五年于戚,九年于戏,十一年于亳城北,十六年于溴梁,凡六同盟。不数成公之盟,溴梁是大夫,去之,是为三。刘炫以杜为误,非也。

楚公子午帅师伐郑。

【传】十八年,春,白狄始来。(白狄,狄之别名,未尝与鲁接,故曰始。)

夏,晋人执卫行人石买于长子,执孙蒯于纯留,长子、纯留二县,今皆属上党郡。孙蒯不书,父在位,蒯非卿。○长,丁丈反,或如字。纯,徒温反,或如字,《地理志》作“屯”。为曹故也。前年卫伐曹。○为,于伪反。

秋,齐侯伐我北鄙。中行献子将伐齐,梦与厉公讼,弗胜。厉公,献子所弑者。○弑,申志反。公以戈击之,首队於前,跪而戴之,奉之以走,见梗阳之巫皋。梗阳,晋邑,在太原晋阳县南。皋,巫名也。梦并见之。○队,直位反。跪,其委反。奉,芳勇反。梗,古杏反。皋,古刀反。他日,见诸道,与之言,同。巫亦梦见献子与厉公讼。巫曰:“今兹主必死。若有事於东方,则可以逞。”巫知献子有死徵,故劝使快意伐齐。献子许诺。晋侯伐齐,将济河,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瑴双玉曰瑴。○瑴,古学反。而祷曰:“齐环怙恃其险,负其众庶,环,齐灵公名。负,依也。○祷,丁老反,一音丁报反。怙音户。弃好背盟,陵虐神主。神主,民也。谓数伐鲁,残民人。○好,呼报反。背音佩。数,所角反。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,彪,晋平公名。称臣者,明上有天子,以谦告神。曾臣,犹末臣。

[疏]“传注彪晋”至“末臣”。

○正义曰:《王制》云:“五岳视三公,四渎视诸侯。”则诸侯於河神,其辞不得称臣。故解其意,称臣者,以明上有天子。言已是天子之臣,以谦告神也。曾祖、曾孙者,曾为重义。诸侯之於天子,无所可重。曾臣犹末臣,谦卑之意耳。

其官臣偃实先后之。守官之臣,偃,献子名。○先,悉荐反。后,户豆反。守,手又反,又如字。苟捷有功,无作神羞,羞,耻也。官臣偃无敢复济。偃信巫言,故以死自誓。○复,扶又反,下注“复欲”同。唯尔有神裁之。”沈玉而济。

冬,十月,会于鲁济,寻溴梁之言,同伐齐。溴梁,在十六年,盟曰:“同讨不庭。○沈音鸩,或如字。济,子礼反。齐侯御诸平阴,堑防门而守之,广里。平阴城,在济北卢县东北。其城南有防,防有门。於门外作堑横行,广一里,故经书“围”。○御,鱼吕反。堑,七艳反。广,古旷反,注同。

[疏]注“平阴”至“书围”。

○正义曰:平阴城南有防者,地形犹在,杜观其迹而知之也。言“堑防门而守之”,明是齐人自於门外作堑以固守也。此平阴,齐邑,而言围齐者,沈氏云:“君在,故称围。”刘炫云:“案下传范鞅门于雍门,又门于扬门,州绰门于东闾。既门其三门,即是围事。杜何知不以门于三门为围,必以御诸平阴为围乎?”今删定,知不然者,案上九年,诸侯伐郑,传称门其三门,而经不称围,则攻门非围也。此传云“堑防门而守之”,则是被围之道。刘以门其三门为围而规杜氏,非也。

夙沙卫曰:“不能战,莫如守险。”谓防门不足为险。弗听。诸侯之士门焉,齐人多死。范宣子告析文子,析文子,齐大夫子家。○析,星历反。曰:“吾知子,敢匿情乎?鲁人、莒人皆请以车千乘,自其乡入,既许之矣。若入,君必失国。子盍图之?”子家以告公,公恐。晏婴闻之,曰:“君固无勇,而又闻是,弗能久矣。”不能久敌晋。○匿,女力反。乘,绳证反。盍,户腊反。恐,曲勇反。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。巫山,在卢县东北。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,虽所不至,必旆而疏陈之。斥,候也。疏建旌旗以为陈,示众也。○斥音尺,一音昌夜反。旆,步盖反。陈,直觐反,注同。使乘车者左实右伪,以旆先,伪以衣服为人形也。建旆以先驱。舆曳柴而从之。以扬尘。齐侯见之,畏其众也,乃脱归。脱,不张旗帜。○脱,敕括反,注同,一音他外反。帜,申志反,一音赤志反。丙寅晦,齐师夜遁。师旷告晋侯曰:“鸟乌之声乐,齐师其遁。”鸟乌得空营,故乐也。○遁,徒困反。乐音洛,注同。邢伯告中行伯邢伯,晋大夫邢侯也。中行伯,献子。曰:“有班马之声,夜遁,马不相见,故鸣。班,别也。○别,彼列反。齐师其遁。”叔向告晋侯曰:“城上有乌,齐师其遁。”十一月,丁卯,朔,入平阴,遂从齐师。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。此卫所欲守险。○连、大,并如字。隧者,遂道也。殿,都练反,下及注同。殖绰、郭最曰:“子殿国师,齐之辱也。奄人殿师,故以为辱。○最,徐子会反。子姑先乎!”乃代之殿。卫杀马於隘以塞道。恨二子,故塞其道,欲使晋得之。隘,於懈反。晋州绰及之,射殖绰,中肩,两矢夹脰。脰,颈也。○射,食亦反,下注同。中,丁仲反。夹,古洽反,或古协反。脰音豆。

[疏]注“脰颈也”。

○正义曰:《说文》云:“脰,项也。”《考工记》云“以脰鸣者”,又曰“大体短脰”,“数目头脰”。《公羊传》称“宋万搏闵公,绝其脰”。郑玄、何休皆以脰为颈,颈之与项,亦一物也。

曰:“止,将为三军获;不止,将取其衷。”不止,复欲射两矢中央。○衷音忠。顾曰:“为私誓。”州绰曰:“有如日!”言必不杀女,明如日。○女音汝。乃弛弓而自后缚之。反缚之。○弛,式氏反,本又作“施”,音同。其右具丙州绰之右。亦舍兵而缚郭最。皆衿甲而缚,衿甲,不解甲。○舍音舍。衿,其鸩反。

[疏]“乃弛弓”。

○正义曰:下云“其右具丙亦舍兵”,则此是州绰弛弓也。

坐于中军之鼓下。晋人欲逐归者,鲁、卫请攻险。险,固城守者。○守,手又反。己卯,荀偃、士匄以中军克京兹。在平阴城东南。乙酉,魏绛、栾盈以下军克邿。栾黡死,其子盈佐下军。平阴西有邿山。○邿音诗。赵武、韩起以上军围卢,弗克。十二月,戊戌,及秦周伐雍门之萩。秦周,鲁大夫。赵武及之共伐萩也。雍门,齐城门。○雍,於用反。萩音秋,本又作“秋”。范鞅门于雍门,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;杀犬示间暇。○间音闲。孟庄子斩其橁以为公琴。庄子,孺子速也。橁,木名。○橁,敕伦反,又相伦反。己亥,焚雍门及西郭、南郭。刘难、士弱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。二子,晋大夫。○难,乃多反,又如字。壬寅,焚东郭、北郭,范鞅门于扬门。齐西门。州绰门于东闾,齐东门。左骖迫,还于东门中,以枚数阖。枚,马楇也。阖,门扇也。数其板,示不恐。○骖,士南反。迫音百。还音旋,一音患。枚,每回反。数,所主反,注同。阖,户腊反。楇,陟瓜反。恐,曲勇反。齐侯驾,将走邮棠。邮棠,齐邑。○邮音尢。大子与郭荣扣马,大子,光也。荣,齐大夫。○扣音口。曰:“师速而疾,略也。言欲略行其地,无久攻意。○行,下孟反。将退矣,君何惧焉?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,轻则失众。君必待之!”将犯之。大子抽剑断鞅,乃止。甲辰,东侵及濰,南及沂。濰水在东莞东北,至北海都昌县入海。沂水出东莞盖县,至下邳入泗。○轻,遣政反,下同。断音短。濰,本又作“维”,音同。沂,鱼依反。莞音官。盖,古害反。邳,蒲悲反。泗音四。

郑子孔欲去诸大夫,欲专权。○去,起吕反,下同。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。使告子庚,子庚弗许。子庚,楚令尹公子午。楚子闻之,使杨豚尹宜告子庚曰:“国人谓不穀主社稷而不出师,死不从礼。不能承先君之业,死将不能先君之礼。○豚,徒门反。不穀即位,於今五年,师徒不出,人其以不穀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。谓已未尝统师自出。大夫图之,其若之何?”子庚叹曰:“君王其谓午怀安乎!吾以利社稷也。”见使者,稽首而对曰:“诸侯方睦於晋,臣请尝之。尝,试其难易也。○使,所吏反。易,以豉反。若可,君而继之。不可,收师而退,可以无害,君亦无辱。”子庚帅师治兵於汾。襄城县东北有汾丘城。○汾,扶云反。於是子蟜、伯有、子张从郑伯伐齐。子张,公孙黑肱。子孔、子展、子西守。二子知子孔之谋,二子,子展、子西。○守,手又反,下“完守”同。完守人保。完城郭,内保守。子孔不敢会楚师。楚师伐郑,次於鱼陵。鱼陵,鱼齿山也,在南阳犨县北,郑地。○犨,尺由反。右师城上棘,遂涉颍,次于旃然。将涉颍,故於水边权筑小城,以为进退之备。旃然水出荧阳城皋县,东入汴。○旃,之然反。汴,皮彦反。蒍子冯、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、胥靡、献于、雍梁。胥靡、献于、雍梁,皆郑邑。河南阳翟县东北有雍氏城。○蒍,本又作“薳”,于委反。冯,皮冰反。费,扶味反。滑,于八反。雍,於用反。右回梅山,在荧阳密县东北。○回,如字,徐胡猥反。侵郑东北,至于蟲牢而反。子庚门于纯门,信于城下而还,信,再宿也。○牢,力刀反。纯,如字,一音市荀反。涉於鱼齿之下。鱼齿山之下有滍水,故言涉。○滍音雉。甚雨及之,楚师多冻,役徒几尽。晋人闻有楚师,师旷曰:“不害。吾骤歌北风,又歌南风,南风不竞,歌者,吹律以咏八风。南风音微,故曰“不竞”也。师旷唯歌南北风者,听晋、楚之强弱。○冻,丁弄反。几音祈。骤,仕救反。

[疏]“甚雨及之”。

○正义曰:楚师南行,有大雨从北而南,逐及楚师。

○注“歌者”至“彊弱”。

○正义曰:律吕虽有十二,其风有八。八风者,乾风不周,坎风广莫,艮风调,震风明庶,巽风清明,离风景,坤风凉,兑风闾阖。八方之风,风别先有音曲,总吹律吕,以咏八方音曲。今师旷以律吕歌南风音曲,南风音微,不与律声相应,故云“不竞”。服虔以为卯酉以北律吕为北风,以南为南风。与杜八风义违,非杜义也。

多死声。楚必无功。”董叔曰:“天道多在西北。岁在豕韦,月又建亥,故曰“多在西北”。南师不时,必无功。”不时,谓触岁月。叔向曰:“在其君之德也。”言天时、地利不如人和。

[疏]“多死声”。

○正义曰:服虔云:“南风律气不至,故声多死。”

○注“岁在”至“西北”。

○正义曰:岁君右行於天,大率一岁行一次。二十八年岁在星纪,距此十一年。卻而数之,此年在豕韦。豕韦一名娵訾,当亥之次也。周十二月,夏之十月,其月又建亥,故曰“多在西北”。

○注“言天”至“人和”。

○正义曰:《孟子》云:“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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